丁香萍和林尧跪下刚要已故的母亲磕头,被父亲丁启盛一脚踹翻在地。众人惊呼,想要阻拦已来不及。

    林尧今天刚知道媳妇已经怀了身孕,哪能忍受的了这一脚。起身一个箭步冲到丁启盛面前,一把揪住丁启盛胸前的背心,已破旧的背心那经得住“嘶啦”一声被撕破,林尧松手一把卡住丁启盛脖颈。周边众人一看,赶紧上前把林尧拉开。再看丁启盛背心的领圈还在脖子上挂着,那布料早已出溜到腰间,耷拉过膝盖。

    另一位老者赶紧凑近林尧道:“孩儿啊,这可不敢啊,哪有女婿打岳丈的道理。消消气,都在火头上呢。就照你大爷刚才的说,你和香萍给你娘磕个头先回吧啊。”

    丁启盛挣开众人,指着林尧道:“姓林的,你个龟孙子也不是东西,上次你来,我敲的响,叫的明。那贱种是死是活跟丁启盛没有任何关系,以后咱老死不往来,你也答应的好好的吧。今儿你上杆子找霉头,跑到这儿来撒欢儿。我告诉你,这事儿没个完。”

    林尧冲丁启盛道:“这一脚,算是断了你和香萍的恩义,从此香萍盛是我林家的人!跟你再无瓜葛。但是,你听清楚了,如果香萍有个好歹,我还饶不了你。”林尧转身冲周围道:“各位叔伯兄弟,我和香萍这次回来是给老娘奔丧。既然不受欢迎,我和香萍也得尽了儿女本分,容我和香萍给老娘磕上三个头送走她老人家,便再不踏进丁家门。希望众位见谅。”林尧说罢盯了眼丁启盛。

    丁启盛还要往前,被丁家人架着没能动弹,嘴里还骂道:“你个小王八蛋,要走现在就滚,别在这撒欢.......。”

    林尧置若罔闻搀着哭早已成泪人的丁香萍跪在灵堂前面“咣......咣......咣。”磕了三个响头,众人相互环顾,面面相觑,只感觉脚下震颤。

    林尧扶起丁香萍,给周围人做了个揖,转身离开丁家院落。

    一阵风吹过,裹着火堆的浓烟散在院中,众人被咳嗽声呛的干咳连连。

    傍晚,绵延的乡道上,林尧骑着自行车载着丁香萍,尽挑平坦处骑行,不敢过快,一路无语。

    当晚,在林尧的极力劝说下,丁香萍才勉强吃了几口饭。

    丰收的季节总是全民动员,甚至那孩童也被要求跟在大人身后拾麦穗。一个星期基本上把小麦全部收割完毕。多雨是麦收季最让人头疼的事儿,疾风骤雨总是让人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林尧将丁香萍怀孕的事儿,汇报给村里,也得到了一些相应的关照,不至于过于劳累。

    林尧被传大闹灵堂,伸手打岳丈的事件,被人添油加醋加以渲染,成为麦收季最具争议的热门新闻,填补了麦收季的乏味。为此,村里专门抽调人去丁屯了解了情况,又将事实告知给大家,才算平息了热议。

    半个多月的忙碌。麦入仓,镰挂墙,交了公粮,余下的按工分,人头分给农户,麦季就算结束。

    秋季的耕种又是一番忙碌,牛耕地,人锄田,成车的天然动物排泄物被运往田里。高插云霄的粪车过处带着一股股发酵的酸臭,久久不能散去。田地里平铺的粪料异味总能持续半月有余,烈日暴晒后,静等一场雨水便开始耕地,下力的牲口有限,就用人力代替。那热火朝天的景象极具感染力,总能挑起一场场劳力“赛事”。一场麦收,秋种男人们的肤色已黝黑流油,女人们裸露的脖颈、臂腕也黑迹斑斑。即便如此也难掩他们在收获和播种季节特有的雀跃。

    林尧这些时间总是抽空找邻居的嫂子,婶子汲取经验,尽最大努力给丁香萍淘换些细食。

    看着丁香萍肚子渐渐隆起,喜不自胜。时不时盯着丁香萍的肚子偷笑。丁香萍却总是尴尬回避。

    开学季,丁香萍直接带班升到三年级。

    丁香萍教学得法,孩子们的求知欲很强更显得三年级异常活跃。于子辉每每看着这帮曾鼻涕横流的孩子们现在焕然一新,总能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欣慰。

    学校来了一男一女两个推着自行车,胸扣主席像章,臂戴红袖标的乡教育系统领导。